第 10 章 1990之前
都沉默了。
也许是困了吧。
报纸上接连报道的优秀干部和创业万元户说到底还是太遥远,报纸外的他们,对贫穷习以为常到听到巨额数字也毫无斗志,只会犯困了。
小南城晚上过了八点,街上黑得阴森不说,沿街可以说是片甲不留。
逢年节要是挂串彩灯或是放两盆鲜花,晚上关铺前也必须收进去。但凡留下一砖一瓦,次日必定消失。采花大盗不一定采“淫”,人穷起来,普通的花也不会放过。
这些年偷窨井盖之事可谓猖獗,也不知道后来谁把这口锅扣在了口口人头上,事实上,全国都穷得在口井盖。
大家都好穷。青豆家更穷。
她在家属院里,听得最多就是大家在那十年受的煎熬和苦难,生活是如何一落千丈,知青是如何上山下乡,家人是如何被迫四散。
但青豆发现自己没有这种故事,她从没落魄过。程家穷到祖祖辈辈都是农民,没发达过,所以连倒霉也没轮上。
如果家里是贫穷辛劳的农民,那对那十年,确实是没有什么概念的。他们只是普通的一穷到底。
凭什么顾弈可以有钱。青豆心里恨恨。
像是在漫长的沉默里接收到了怨念,顾弈提议:“你要拍吗?可以按照相馆......”
青豆下意识打断:“不要。”
拒绝是情绪下的产物,脱口而出后她又想听他下半句说什么,是按照相馆一张的单价给他钱吗?那是可以接受的呢。
青豆正在挣扎要怎么接回刚刚的话题,东门桥上两个成年人按停了对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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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门桥是小南城的标志之一。
传说过去桥下水流湍急,常常翻船,龙王将东边城门移至河道,用以镇河,不知道真假,反正东城头真的没有门。上回青豆骑三轮扎进河里,顾弈还让她踩踩河底是不是真有一扇城门。
小南城的夜确实黑,但东门桥的夜不黑。这里临河,波光粼粼中托着一轮倒映的白昼,反映得石板路影影绰绰。
孟庭身姿窈窕,远远望去,模糊的剪影即可辨出姓名。
她站在东门桥下和于雨霖说话,隐有争执,见几个小鬼回来,朝他们招招手。
素素想躲,被孟庭上前一步拽到了于雨霖眼前:“素素,来,叫叔叔。大方点儿!抬起头!别缩着!”
于雨霖是孟庭的丈夫。他常年戴一副金丝眼镜,非常儒生气,见人就笑,爱端个水果罐头的茶杯,碧绿茶叶上下浮动,像他人一样温柔。
此人颠覆就颠覆在夜里。这种颠覆性不亚于当年虎子的金庸新编。
青豆当然没法站在“一家三口”之中。她押着虎子凑热闹的后脑勺,快步往家走。
素素到小南城约一周,终于要直面问题了。青豆一边为她松口气,一边有些紧张,不知道于雨霖会不会接受素素。
回到家中,很难得,妈妈和哥哥都没睡,更难得的是,灯亮着。要知道,吴会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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