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99 章 狠人
界域,一种堪称将象征力量的水龙头,瞬间开到最大的爆发式输出方式。
理论上这种力量,只要表现力足够强大、宽阔,就已然是A级灵师无法达到的更高领域。
但事实上,S级灵师及异灵的同一标准,都包含“小”。
如果无法达成,将一瞬间爆发出的力量,做出单体对敌之举,那就绝对称不上是一个完整的S级灵师。
虽说这一次,贺景同并不打算将灵魂力量从“小”的角度展现。
“大”在某种程度上,就是最为直观的强度表现。
相较于那一次,借助A级异灵已经制造出来的前提,并释放出来的界域而言,这一次,贺景同双手迅速动作,做出最适合将灵魂力量快速放出的手势之后——
界域,也由此展开。
异灵傅泽荀和异灵苏青都没有想过,贺景同竟然会这么干脆利落的行动。
毕竟异灵傅泽荀先前就已经说了前提。
杀死他,就必须面临无人可以限制异灵苏青的场面。
这一前提,本应让贺景同有所留手,可结果却是他更加凶狠地动用起了力量。
“简直就像是——想让我们两个一起死在这里。”异灵傅泽荀脸色阴沉。
骤然爆发的领域,当然比不上水库直播中展现的程度,可于当下而言,这份相对弱化了的界域,也绝非可以小觑之物。
白色的雷电覆盖了视线所及全部之地,密密麻麻的雷电丝线,就像是形成了立体的大网,交织筹措之间,完美阻断了两只异灵的撤离路线。
不仅如此,这一片被白色灵魂力量覆盖到的领域里,还缓缓出现了贺景同提刀迈步走来的影子。
学校全套配备的校服也包括鞋子,此时,那种为了防止被异灵发觉,而经过专门设计之物,使得贺景同所有的动作都无声无息。
不管是异灵傅泽荀还是异灵苏青,都只能看着贺景同那从白色雷电中,一点一点出现的身影。他手中黑色的刀无法反射任何光线,就像是能吞噬一切。
异灵苏青大声呵斥道:“快点解开对我的控制,除非你是想真的死在这里——!”
“唯独这点,绝对不可能。”相比于赌解开对异灵苏青的控制,并让后者带着他逃跑而言,异灵傅泽荀必须考虑到另一个情况,那就是拥有着将界域单体使用方式的异灵苏青,会不会在他来不及反应的情况,将贺景同秒杀当场。
这场面太奇怪了。
贺景同想杀他们俩,却又要顾及,杀了异灵傅泽荀的情况下,异灵苏青会杀死他。
异灵傅泽荀想赶紧逃走,却又明白,只凭借他的实力,可无法脱离界域。而一旦解开对异灵苏青的控制……他又必须面对,异灵苏青相比于逃跑而言,更有可能直接杀死贺景同。
至于异灵苏青——
只能说,能力被限制在当下的他,根本就不具备选择权。
贺景同明显一副想把他们俩同时杀死的样子……
即便异灵苏青嘴上再怎么叫嚣着,让异灵傅泽荀赶紧松开针对他的控制,异灵苏青也必须全力以赴地尝试抵御,来自界域的冲击。
何况当下的贺景同,也已经提刀走进了界域中间。
毫无疑问,这片雷暴,是属于贺景同的界域,也是他绝对的主场。
至于在最危机的那一刹那,逼异灵傅泽荀做出选择?
异灵苏青还不至于愚蠢到那种程度。
就异灵傅泽荀那种神经质到,敢带着他走到贺景同跟前说,让少年吃掉他的情况……
他可不觉得,异灵傅泽荀弄不出来更多像自己一样的存在。
异灵苏青也很清楚,他的价值并非无可取代。
这几乎注定了,即便傅泽荀不解开对他的控制,在贺景同已经放出界域的情况下,苏青依然得尝试掀开底牌,并带傅泽荀逃跑。
但依然还有着新的情况存在——
那就是,作为傲慢的异灵,又凭什么一定要被傅泽荀掌控在手里?!
当贺景同握住刀,极速奔跑的动作中,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前微微倾斜之时,异灵苏青反而主动迎上了刀尖。
他甚至还在少年略显惊讶的目光之下,带着异灵傅泽荀一起,让名九关同时穿透二者。
极具癫狂的声线隔空响起:“就算是我的界域被你限制,导致我死在这里,我也保证在我彻底死之前,先弄死你这只不值一提的A级!”
异灵苏青的嘴角硬生生扯出裂痕,他的眼睛也很是通红,像是三天三夜没睡过觉那样。
身后异灵傅泽荀闷哼的声音,尽在耳边。
异灵苏青却在自己的心脏都被贯穿的情况下,反而借着贺景同握刀使力的动作,主动将手伸向少年的脖子。
他那眼神中的狠戾就像是在说,反正都有可能死,那与其去拉一个下水,还不如把两个都拉下去……
结果却是彻头彻尾的大失败。
准确来说,异灵苏青当下的举动,完美嵌合了贺景同与异灵傅泽荀的预料。
异灵,说到底依然是怪物一类的存在,被比自己弱的同类裹挟就算了,可面对明显不敌自己的人类,却依然只能被威胁……
只能说,异灵苏青不行动才会出乎所料。
尽管他行动的代价,是被名九关贯穿心脏。
当然,这可不意味着他就此死去。
怪物的生命力,尤其符合怪物的称呼。
贺景同脚尖一点,将名九关抽出,自身也快速后退,利落地躲开了异灵苏青袭向他脖颈的攻势。恰逢此时,异灵傅泽荀也解开了针对异灵苏青的控制。
自异灵傅泽荀诞生以后,他针对异灵的控制手段,也明显缺失了人类的灵活性,显得尤为极端。
但无论怎样极端,这份控制,也依然让苏青不得轻易杀死傅泽荀。
除却苏青此时的疯狂行为之外,贺景同也考虑到了,异灵苏青解放界域的结果。
认真来说,在那场所谓的内讧谈话中,异灵傅泽荀口中所言的羡慕界域,并不是因为真的羡慕,而是表示,他一定会让异灵苏青用出同等规格的界域才对。
这算是一份敌我之间的共有默契。
毕竟异灵傅泽荀始终存在着,想要加深贺景同灵魂异化的前提。
除此之外,即便他能短期控制异灵苏青,异灵傅泽荀也要考虑到异灵苏青和自己闹翻脸的场面。
如此一来,令后者适当发泄,维持不近不远的冷漠合作制约,反而让彼此都会好受不少。
当然,形成那份稳定制约的前提是,得让异灵苏青发泄式地打上一场。同时,异灵傅泽荀也可以利用这场战斗,再一次推动贺景同的灵魂异化加深。
巧合的是,贺景同也需要向三次元的观众展现一场,足够宏大的表演赛。
无形中被二者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异灵苏青,也误以为自己终于取得了短暂的自由。
异灵苏青忌惮傅泽荀,也于此时不敢撕破脸的真正下手。这建立在他从最初的诞生,以及后期成长,全部都是在傅泽荀的帮助之下——但他却并不畏惧贺景同。
这个经由傅泽荀的时候改造,已经逐渐变成半人半夜里的怪物——
现在,可还是弱小得很呢!
“界域——人偶!”
原本可以大量控制对手的界域,在此时完美掌控了贺景同的四肢。
赤红色的异灵力量高密度地环绕在贺景同的周围,与原本就在不断向外输送的白色灵魂力量,打得不可开交。
两种颜色互相融合挤压,无形的风,在此时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。
贺景同顺势眯起眼眸,感受的那种身体不受控制的滋味,眼神里闪过一道若有所思。
把力量往大了折腾,只要向外倾斜力量就行,可如何才能合理压缩,并只针对特定一员——
果然,只有感受过才能有更加深刻的认知。
异灵苏青也在此时,像是人偶戏的表演者一般,轻轻抬动着一根手指。
而后,即便贺景同极力反抗,他也依然看见自己的右手,控制不住地将名九关架在了脖颈之处。
身体内部的力量快速涌向手腕处,试图夺回对身体的掌控力。可来自外部的极致压力,却又始终不给机会。
贺景同握刀的手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了,他脖颈也出现了明显的一线红。
“你的反抗没有任何作用,被我的界域控制以后,你就只是会被我随意玩弄在掌心之中的人偶。”异灵苏青的指尖轻轻挑动,眼神中傲慢十足。
可之后,贺景同却睁开了那双黝黑的眼睛。
那双眼睛太过于空了,里面没有任何情绪上的认知容纳,无论是负面与正向,都毫不存在。
没有愤怒,也没有害怕,有的就只是冰冷的审视。
——他就像是在通过那双眼睛,看清他全部的弱点。
这一想法促使着,异灵苏青后面说话的声音都变小了许多。
许是觉得这种变化太过丢人,他声音又重新抬高后道:“你难不成以为,连S级灵师具备的基本灵魂力量储备,都没达标的你,还能反抗我不成?”
“不试试又怎么知道。”贺景同脖子上的血,已经顺着脖颈朝衣领内部滑落。
远处冷然旁观的异灵傅泽荀,眼里也划过了一丝明显的期待情绪。
贺景同要怎么做呢?
是像曾经贺榆年做过的一样,持续维持着超大范围的界域,还是尝试通过异灵苏青,去学习新的界域使用方式?
这个问题,异灵傅泽荀发自内心的期待答案。
而就事实结果来看——
异灵苏青牌经验包还是很强大的。
贺景同周身白色的力量不断冲击着那些赤红,乍一看无关痛痒,可却又在不知不觉间,白色的力量已经能在对等的情况下,将那暗红的异灵力量碾碎。
不同于人偶的控制作用,雷电是从来都不曾掩饰自身暴虐的输出型界域。
与其将这份界域用作自己身上防御,贺景同宁愿将全部力量爆发,只针对异灵苏青一个。
这样最差也能做出极限一换一。
再有就是,别忘了,这里还存在着绝对不会让他死去的异灵傅泽荀——
那又何必有什么后顾之忧!
和系统绑定的名九关,转眼就被收回了系统空间。异灵苏青还来不及好奇,仪刀究竟到了哪里去,下一秒就听见贺景同那平稳的声线响起:“界域——银索。”
刹那之间,贺景同体内所有的白色力量都被抽空,那些原本大面积放出的雷电界域,也像是被抽取了力量一样,肉眼可见的寂灭消散。
半空之上,只一个眨眼的功夫,就凝聚出了无比厚重的白色云层。
过于纯粹力量形成的东西,天然就带着极大的威压。
异灵苏青本能察觉不对后,脸色瞬间大变,却又在还未反应过来之时,听见了贺景同落下的“索”字尾音。
从天而降,直径约有两米的“闪电”,以当事人难以给出明确反应的速度,坚定地命中了异灵苏青。
但那与其说是闪电,不如说是持续时间已然超过了十秒的光炮。
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,过于庞大的力量,只掀起的余波,都在顷刻间将宿舍楼震到大面积开裂。
异灵苏青所在方位更是惨不忍睹,一眼望去,遍地都是裂谷,碎石散落四处,犹如废墟。
但要说真正凄惨的,却是光炮结束后,站在原地,身上布满了肉眼可视裂缝的异灵苏青。
他的头颅就像是硬生生被敲裂了一样,有着不止一道的裂痕。其间却并没有鲜红洒落,有的就只是不断向外渗透的暗红力量。
千钧一发之际,贺景同的力量已经全部打了出来,即便异灵苏青控制少年自杀,也已经无用。
是以选择解除人偶的控制效力,中断了大量抽取力量的界域之后,异灵苏青又拼尽全力的推出一个有防御作用的立场。
可即便如此,他也还是险些彻底死去。
那种感觉,甚至让异灵苏青觉得,若是就此死去,他甚至还比不上他的原体。
至少原本的人类苏青,死后留下了一道残影。
而他死去……
却将连残影都无法留下。
那种连灵魂都要被彻底碾碎的恐怖力量,让异灵苏青双膝一软,彻底跪在了地上。
说不清是被庞大的压力打击,还是单纯的精神已经无法支撑……
异灵苏青只知道,他已经无法在此时提起继续和贺景同对抗的勇气。
不同于他身上满是裂痕,半跪在碎石和裂缝之间的狼狈模样,站在完整地面上的少年,唯一的伤势,就只是脖颈处的一道鲜红。
对比于此刻,大量建筑塌陷开裂的场面,贺景同身上的那道伤口,看起来倒像是能让他能完美融合进这幅场面,却又绝不会显得凄惨的工具。
而异灵苏青……
则无力反抗。
“果然还是A级灵师的灵魂力量储备啊。”异灵傅泽荀看都没有看异灵苏青一眼,他关注到的就只有,贺景同针对单体的界域攻击,原本可以直接秒杀异灵苏青,实际上却并没有做到这点。
这儿的问题,就只是单纯的力量不够。
贺景同需要足够的时间成长,才能让灵魂力量也大幅度精进。否则即便技巧方面已经完美媲美S级灵师,实际表现出来的效果,却要差上许多。
尽管心底如此评价,但异灵傅泽荀却依然明白,贺景同已经越发向那个传说中的存在靠近了——
异灵傅泽荀不能完全期待同为人类的其他家伙,以劝说贺晚靳的方式斩断贺景同的契约,故而他只得在此时就彻底做好,以杀死贺晚靳的方式,切断贺景同的制约……
种种想法一闪而过。
不过在此之前,异灵傅泽荀更多注意到的,是贺景同那移到自己身上的目光。
少年就站在那里,没有任何人能发现,他已然毫无力量可以动用,但那双黑沉的眼眸,却让异灵傅泽荀也不自觉的倒退了一步。
那是面对纯粹力量的恐惧。
犹如始终凝视,却不曾收到回眸的深渊,于此刻终于向渺小的凡人投下了视线。
那象征无法挽回的绝对死亡。
异灵傅泽荀到底担心下一道光炮糊自己脸上,他迅速冲到异灵苏青的身边,拎着已经完全无力的后者,快速离开了学院。
直到异灵傅泽荀的身影彻底消失,贺景同才放任自己倒向了地面。
与此同时,在他眨动着眼皮,彻底陷入昏睡之前,倒是看见了一个,于此时还不曾见过的身影,走到了他的身前。
那人低着头,嘴角噙起一丝笑意,语气有些含糊地说道:“说起来,只要你没有彻底变成异灵,那又有哪个人能说,你不是属于人类的传说呢。”
系统空间里,贺景同的意识体正看着这幅画面,手中的红茶杯子却僵硬在了他的手中。
系统懵懵地问了一句:“这是谁?”
“原《异灵》第二十三话出场的,三叔的队友之一——柳书玉。”
系统也顿时反应过来:【就是那个在原本剧情里,弄死了所有桃花源相关实验者,却又在灵师法庭上,只得到一句正当防卫的狠人?】
“是的。”
【嘶……那她不应该那么早出场才对吧。】
贺景同没有见过的人,多视角功能,也没有办法从那人的角度开启。
因此系统已知情报也就只是,柳书玉后来折腾出来的种种事宜。
认真来讲,20年前贺晚靳主动组织小团体,用于对抗异灵同学的行为中,就有着柳书玉明确的引导。
那是一位极其擅长将自己隐藏在幕后,却不露丝毫痕迹的人。
理论上她根本不具备出现在学院的可能,而一旦她出现了,贺景同倒也不是猜不出缘由。
说到底,柳书玉会来学院,也只是因为,近期所有灵师都被投入了大量工作之中。三叔那边,除了处理桃花源事件相关,也必须考虑他这个侄子的具体情况。
灵魂异化程度,力量强度,身体是否因为灵魂的异化已经有所扭曲,以及……
网络。
无论有再多理智和清醒的人,表明不要去受害者有罪论,但仍有人将一切都归结于受害者。
贺景同不在乎这个,所有的恶言相向,都只会越发稳定他作为人造灵师的人设。
但他忘了,对于其他人而言,他们接受不了这个……
此时忽然想起来,贺景同也一瞬间想明白了,柳书玉所说的那番话背后代表什么。
乐和和庄亦飞,是真的没给自己留下任何活路。与贺晚靳情报不互通的结果就是,这俩一早就做好了,全方面展示贺景同危险的准备。
且这两人优先预防的是,贺景同成为异灵之后,仍然会被周立及他身后的人控制这点——
换句话来说就是,在他们俩坐在公园喝酒的那个夜晚,二人就已经将贺景同的情报整理妥当。
而那个为他们俩开辟网络环境的暗处之人,甚至躲过了安来的追踪,也在贺晚靳一无所知之中,真正意义上的将贺景同,摆在了大众眼前。
时间还选得尤其微妙,正好是安来强行投放异灵相关科普网页后的两小时。
贺晚靳那边匆匆得知消息,却始终难以分辨,究竟是谁透露出来的,毕竟乐和和庄亦飞都已经进了监狱。
他来不及思考,如何去调查那个,将中断直播重新展现在网友眼前的暗处之人……贺晚靳优先考虑的就只是,要是贺景同看见了网友的评价,又会怎么样。
夸奖之言可脱口而出,重伤之语需三思而行。
十句赞扬,都抵不过一字恶言。
当极端网友打字说明:“既然他这么危险,为什么还不把他秘密处死?继续放任他成长下去,他今后只会成为一个会伤害到所有人类的怪物!”
“队长直播的时候我也有看,这样的力量要是对准普通人,只怕又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。”
“我们可不像某些国家可以允许民众持枪,没有任何防御手段的我们,简直就像是菜板上的鱼肉!”
“至少应该做出合理限制才行吧,我可不想和一个炸弹生活在一起。”
“你们还有没有人性?不管他以后会不会变成传说级别的怪物,只要他当下还是人类,那就是我们同为人类的同胞,那是同伴才对。只因为他有力量,就要将他囚禁,凭什么?”
“别太恶毒了,我说。某些动不动叫嚣着要武力威慑他国的国家,你们屁都不敢放,只一个小孩具备一点危险性,就叫嚣着要让他死……恶心不恶心?”
“这算是什么?你弱你有理,你弱就不允许强者存在?”
“我建议网警严查这些网民,他们指不定是哪个国家潜伏过来的间谍。直播里的那小孩,既然有这么强的力量,而且还是作为灵师保护普通人,那作为同类的我们,该考虑的不是怎样阻止他异化成为异灵吗?”
“还想让他死,我看你别转眼让他死了,下一秒他又活了,变成异灵,把你们都嘎了!白痴东西,脑子都在下水沟里泡了十年不止,再重新装回脑壳的吧?连*都不如。”
如此言论,存在任何一个谈起和贺景同相关的话题之中。
这样的场面,是只要点开手机,就一定能看见的东西。
贺晚靳又怎么可能不担心?
安来和崔桐更是第一时间行动起来,想来试探一下贺景同的心理状态。
刚好,这一举动与先在学院门口联系二者的柳书玉,不谋而合。
逆回功能展现的画面里,柳书玉先是大致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,而后又表明:“我想要将贺景同塑造成一个,永远都不会脱离人类这一范畴的存在。”
“但灵魂的异化不可逆。”安来与崔桐带着柳书玉,一并走向了异灵科男生宿舍楼的方向。
柳书玉却表示:“我的意思是指,今后的贺景同,将长久生活在一个积极向上的环境中。我不允许有任何人向他倾泄恶意,也不愿看见,他的灵魂一而再,再而三地加深异化。”
“我要让他身边的所有人,以及他目之所及的每一个同类,都成为拉住他的那个存在。”
柳书玉说话时,语气很是平静,就像是已经看见了那样的一幕。
“灵魂为什么会异化?这是源于负面情绪。”
“鉴于贺景同的灵魂中已经存在S级异灵碎片,想要将其取出也已经是不可能的事,那就干脆放弃这个办法。主力去研究如何延缓灵魂异化,且严禁加深贺景同的灵魂异化即可。”
“假设他的灵魂异化速度,被延缓到百年之后,才能完全变作异灵,那他就依然可以作为人类正常生活一生,直至死亡之时,选一个他自己也认可的安乐死手段。”
“而我,我也不相信,被无数人坚定地拉住,且平稳以人类身份过完一生的贺景同,会在死亡之时,有什么畏惧与不满。”
柳书玉给出了一个可行性极高的办法。
可在之后,他们三人却同时看见了,那与两只异灵对抗的少年。
贺景同骤然爆发指向性界域之后,猛然倒下的身影……
全都被看得清清楚楚。
断壁残垣,破烂不堪,唯一还算完好的地方,就只有贺景同躺倒的地面。
少年凌乱的发丝散落在地,这是第二次,在柳书玉这个旁观者的眼里,她第二次看见,没有任何人拉住贺景同。
没有任何人成为他的依靠。
柳书玉的脸色,也一瞬间冷了下来。
“看样子英才学院对学生的保护度,才是我第一个需要突破的难题。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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